夜晚降临,诺伦和艾琳回到旅馆,艾琳被现实打击到后,连晚饭都没吃就把自己关进了房内,诺伦也觉得她需要静一静,没多说什么,用过晚饭后回到自己的房里回顾和刀疤脸的对决,在脑中复盘和反省。
艾琳缩在旅馆房间的床上,洁白的被子盖在头上,感慨自己终究是太天真了。回想把自己和诺伦引入小巷的温妮莎,她算是让她俩陷入险境,差点让诺伦受伤,令自己暴露魔女身份的罪魁祸首,自己却选择宽恕她,还想救她,是不是太圣母了一些。师父看小说的时候经常骂一些女性为圣母婊,自己似乎也差不多,尽管如此她仍然不想看着温妮莎这样继续去迫害其他人,让双手沾染罪恶,或许她的手已经沾满罪恶,看到那两个卫兵小哥的态度就知道,温妮莎在这座城里的恶名已经传开了,但像她们这样的外乡人一无所知,很容易就中招。
“……”
“至少我能向你保证,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在你身上。”
“……”
她的声音重复在脑中回响,让艾琳觉得安心,同时她也想问问诺伦,她该怎么办!艾琳心里呼唤着她,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上的耳环,想起自己还没有把它收起来,然而当她摸向左耳时,发现左耳环不见了。
艾琳下意识在四周翻找起来,最后认为直接用魔法比较快些。然后将魔力缠绕在另一个耳环上,凭借着两个耳环的联系进行占卜,很快,艾琳的脑中浮现出一个画面,偏僻的小巷,积雪的角落。正是艾琳和诺伦遭遇刀疤脸的那个地方。
“我……”(´-ι_-`)
只是回去一下应该没有危险吧?除非他们想光顾一下自己被暴打的地方。
……
艾琳回到遭到埋伏的小巷,望了眼地上的积雪,无声地叹了口气,占卜法只能给出模糊的定位,再具体就不行了,无奈之下她只能趴在地上搜索起来,还好这个点没有人在。
天空下着小雪,光线也十分昏暗,艾琳在眼睛上施了个夜视的魔法,并根据回忆让双手扫过每一寸土地,可是还是没有任何收获。这时,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,诺伦此时不在这里,艾琳只能依靠自己。她急忙站起来,手持魔杖对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,准备随时给那人来一发闪电球。过了一会儿,雪突然停下,天空透出一缕月光,照耀在来者的身上,让艾琳看清了她的身影。
微卷的红色头发披散在那里,个头和诺伦差不多,明亮的眼睛有些黯淡,身着一条单薄的连衣裙,赤着双足,眼圈通红,不错的小脸上多了一道突兀的巴掌印。
尽管变成这副模样,艾琳还是认得出她来并脱口而出那个名字。
“温妮莎!”
“你果然还是来找这个耳环了呢!艾琳姐姐。”她纯真地笑了笑,嘴角咧出些血来,身体孩子发抖。
艾琳警惕地望了望周围,没有别的气息,松了口气后,她突然有些于心不忍,便把身上的棉袍解下,小跑到她面前,给她披上。
“你为什么在这里?”艾琳问道,顺手接下温妮莎手心的紫水晶耳环。
“艾琳姐姐和诺伦姐姐走掉的时候,我发现你的耳朵上少了一只耳环,我觉得肯定是掉在哪里了,就过来找了一下。”她挠了挠脸,冻得通红的鼻子流出鼻涕来。艾琳又从身上翻出一张手帕,放在她手里。
“送你了,用这个擦吧。”
擦完鼻涕的温妮莎肚子又响了起来,她捂着肚子,傻傻地笑道:“抱歉,因为没完成任务,爸爸没给我吃晚饭。”
“……”艾琳沉默了一会儿,摸了下衣兜,手套还有几枚银币,其余钱都在储物空间里,不过也足够了。但问题是哪里还有开张的饭馆?
艾琳思考片刻,问道:“这附近有什么半夜还开张的饭店?”
“饭店?”温妮莎摸摸脑袋,道:“饭店都关门了,不过还有几家酒馆还开着,艾琳姐姐会喝酒吗?”
“额……能吃饭就行。”
“好吧,这里走。”温妮莎开始引路,艾琳跟在她身后,很快看到一家灯火通明的酒吧。
艾琳推着温妮莎进去:“进去先!”
她拉着她推开了门,温暖扑面而来,里外仿佛两个世界,同时一股酒气也扑面而来。
艾琳之前没去过酒吧,好奇地望着周围的环境,而那群酒鬼也好奇地盯着突然闯入的两个格格不入的丫头。艾琳定了定神,装作自己对这种地方很熟的样子。
两人走向柜台,艾琳对着成熟漂亮的大姐姐喊道。
“一杯热牛奶,一杯……威尔士黑啤!派还有卖吗?”艾琳瞟了眼菜单说道,至少要证明自己是个成年人。(本世界观十六岁成年,可饮酒。)
柜台的漂亮大姐姐眯起双眼,摆出职业性的笑容,道:“本店不出售酒精类饮品给未成年,还有这里也不是饭……”
大姐姐说到一半顿住了,因为温妮莎脸上的巴掌印很是醒目,便改口道:“派的话正好有刚出炉的,还有炸鸡呢!不过酒就别想了。”
“……”艾琳嘴角抽了抽,她成年了,已经十七了,为什么还会被认作是未成年啊!
心里叹了口气后,她说道:“两杯热牛奶,一份派,一份炸鸡。”
“好的,,位子坐这边就好了,正好没有空座了,你们也不想和一群酒鬼拼桌吧!”大姐姐热情道。
艾琳点了点头,温妮莎有些紧张地看向四周,诺伦示意她安心坐着。酒鬼们还在偷瞄这边,被艾琳瞪了一眼,心虚地转过头去埋头喝酒 。欣赏花姑娘的心情艾琳也不是不能理解,但这些视线实在太露骨了,她感到恶心。
不一会儿,餐点送上来了,一人一份炸鸡加一份苹果派,艾琳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那份,道:“我只点了一份,都是给她吃的。”
大姐姐在两人面前放下木杯子,,一边往里面倒牛奶,一边说道:“你不打算一起吃吗?一起吃才更香嘛!”
艾琳无言以对,只是喝了一口牛奶,,又看到温妮莎在看自己。
“这些是?给我的?”
艾琳道:“是给你的,尽管吃就是了,我请客。”
温妮莎咽了口唾沫,拿起木叉子和小木刀,切了一小块派放在嘴里,然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,吃到一半噎住了,连忙灌了口牛奶,然后继续吃。艾琳叉起一块自己的炸鸡放在嘴里,眉头微微皱起,辛香料的味道有些重。
“慢慢吃,不够的话,我的这份也给你。”艾琳淡淡说道,突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……
……
“她睡着了吗?”温妮莎问道。
柜台的大姐姐露出鄙夷的表情说道:“当然睡着了,那群表面绅士喜欢用的高级货,浓度也很高,我不信她能察觉。”
“爸爸呢?”
“没准在外面抽烟,说实话做那事的时候还一嘴烟味还真是受不了啊。”
温妮莎冷漠地看向趴倒在桌上的艾琳,道:“真是个天真的大姐姐呢。竟然能害得爸爸受伤那么重。”
柜台大姐姐百无聊赖地看了眼那群酒鬼们,道:“你打算怎么对她,让他们把她透到死吗?”
“爸爸说了,这样就不能卖个好价钱了,不过……”温妮莎扫视一眼那群对艾琳眼馋许久的酒鬼们,道:“只是胸,屁股和腿的话,随便他们玩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嘭!一个漆黑的娇小身影踹开了门,还提着一个暗红色的球状物。
诺伦把那个球状物扔进这个酒馆里,望了眼趴倒在柜台上的艾琳。
很快,他们借助灯光看清了球状物本来的样貌。
“啊啊啊!是,是团长!团长!”
“你是什么人?可恶!为团长报仇!为团长……”
咻的一声,喊着报仇的那名酒鬼身首异处,血流满地。
诺伦的眼眸闪过一丝绯红,在众人眼中如同修罗一般,可爱的面孔也无法阻止他们心中的恐惧,直到她用那清丽甘甜的尖细声音轻轻说道:“今晚,你们一个也跑不掉。”
……
诺伦慢慢地靠近蜷缩在角落的温妮莎,只见她哭喊着求饶。
“对不起!诺伦姐姐!不要杀我!我下次不敢了,我……”
诺伦冰霜般的眼神凝视着她,冷冷道:“你干这行多少年了?”
“我,有,有五年了。”温妮莎战战兢兢地回答道,生怕诺伦不满意。
诺伦板着脸,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,没有其他回答,只是轻轻挥动细剑,即使这样的女孩,她也会毫不留情地解决她。一年365天,葬送在她手里的人,至少超过一千。她根本不需要留情。
走出酒馆,诺伦背着艾琳,有些艰难地走着,过了一会儿,诺伦把艾琳扔在地上。
“醒着就别装死,起来!”
艾琳确实没被迷晕,她原本打算就这样让诺伦抬着自己回去的,她真的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实。她不想诺伦那样可以观察入微,察觉奇怪的地方,但她也有她的长处,即使拌在重口的辛香料中,对药材无比熟悉的她还是尝出了**的味道,然后立刻用解毒咒提前解毒。
诺伦出现后,她就不打算醒来,不如当做自己的一场梦,但如今自己不能再自欺欺人了,她必须接受世界黑暗的一面,师父说过,水清则无鱼,那么这潭水到底是算清还是算浊。
艾琳站起来,眼中不再迷茫。目光投向那座酒馆,法杖出现在手中,火光涌现将酒馆点燃。
“这样发泄也许好些,但你必须清楚,你救不了每一个人!”诺伦如此忠告,表情有些难看。
“……”艾琳面向那道火光,侧颜凄美,银发飘荡,缓缓走到诺伦面前,她比她要高一个头,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都是年长的一方,而实情只有她们自己知道,艾琳像个孩子一样扎入诺伦的怀中,小声哭泣起来,让诺伦不知所措,她察觉到艾琳不在房间后就跟随轨迹出来了,还好赶上了。
艾琳在她的怀中细语。
她只听见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谢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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